刁鸣协议解除劳动合同以后有时候回原单位,我,戴慕钭,何继教三人经常轮流做东请刁鸣喝酒,刁鸣却从来没有回请过我们,充分显示其刁猾的一面,其实谁也不是傻瓜,只是不与他一般计较而已。
刁鸣患上直肠癌住院以后,我们不计前嫌仍然买了营养品去探望他,毕竟大家相识一场,不是说同船过渡五百年难修吗?
也许是我们的真诚感动了刁鸣,也许是刁鸣感觉自己人之将死其行也善,这个周末,他突然把我戴慕钭何继教三人都清到一家名为“同舟”酒家喝酒。
何继教在基层是做思想工作的,跟我不一样,我这人有话则长,无话则短,绝不无话找话,因为我认为语言不仅苍白无力而且极有可能词不达意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因此我总是喜欢凭实力说话,喝酒端着杯子一饮而尽,有能力的比着来,没实力的屁也别放。 何继教则喜欢无话找话以显示他高超的语言艺术水平,他端着酒杯对刁鸣说:“老刁啊,你生病了我们看望你那是应该的,同志之间嘛互相关心,你看你还这么客气还请我们喝酒,不是我说你啊,自己屁眼流鲜血,就不要想着替别人医痔疮,我们都能喝酒,你又不能喝,既浪费钱又看着我们喝酒难受,你说你这是何苦来嘛?”
我一看刁鸣的脸色,鼻乌嘴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呀,刁鸣一辈子没请过客,无论谁请客,他的鼻子比狗鼻子还灵,总是不请自到,吃完了嘴一抹走人,甚至后来公款请上面来的领导他也混迹其中,大家看他年龄大资格老也不便发作,这一回大约是他感觉自己这一辈欠债太多了,临死之前多少还一点债才咬紧牙关请一回客,可是不想何继教哪壶不开揭哪壶,一个患直肠癌的病人你说他屁眼流鲜血,那不是往他的伤口撒把盐吗,他能不难受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何继教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站在刁鸣的角度来说的,让他别拖着病体请客,让他少花钱,但是这些“好话”听起来却让人那么难以接受,这真的就是语言的艺术,我说不出来,我也想不到,所以我永远也不可能担任领导干部。
一个人不怕你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估计这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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