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是农历九月十九日,未时立冬,我多一个心病,每一年立冬前我都会把院子里的暖房搭建好,然后把君子兰、白兰、米兰、草珊瑚、虎皮兰、毛海棠、丁香、三角枚等几十盆花卉移入温室,但是今年直到今天还没有回故居去,也不知这些花卉命运如何?揪心啦!
为了少死几盆花卉,我忍痛把丁香、君子兰、春梅、凤尾竹、绿菊、罗汉松送给了谭副处长,谭副处长那天调侃我说:“你这人做事挺周到,松竹梅兰四君子一样不落都送给我了,哈哈......”
他不知道我的心在滴血,别的不说,光说春梅吧,我开车几十公里寻访花农,好不容易找到种植春梅那一家,可是花农却不肯卖给我,他说他接的是市政的订单,价格高,零售划不来,我好说歹说,只买一棵,并且答应高于他的定价价格,花农才答应让我自己挖一棵最小的,价格一百元,我辛辛苦苦从地里挖出来回到家又假植一年才上盆,而且花盆选用宜兴紫砂一号桶,光花盆就一百五十元,这又种植了好几年,造型典雅美观,枝繁叶茂,每年春季的时候满盆鲜花,光彩照人,让我的庭院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可是如今搬迁的这所房子没有庭院,只有一个狭窄阳台,况且我还劈出一半做了电脑室,根本无法种花不得已我才送给他。
老婆也特别喜欢那盆春梅,她埋怨我说:“你这人挺大方,那么好的花说送人就送人,一点不心疼。”
女人往往见识短浅,这不是心疼不心疼的问题,扔在故居无人照管,长时间不浇水,再好的花卉也会干渴而死,与其让它死了还不如送人,有时候去看一看,花卉还在。即使它不会干渴而死,不能及时施肥更换盆土,它也会营养不良,不能如期开花,或者勉强开花也开不了几朵,花卉是有生命的,种花人与花卉是可以交流感情的,我如果虐待它,我心中何忍?
本来打算明天回故居去搭建暖房,把剩下的一些花卉搬进暖房越冬,下午物业公司来通知,明天水暖管线试压,看来搭建暖房的事情又不能成行了,生活就是这样,时常不能遂心如愿,让你多一些牵肠挂肚,不然你的七情六欲如何表现出来?
下午碰见内科主任王瞎子,他问我:“最近心脏病状况怎么样?”
我说:“我正为家里的花卉烦恼。”
王瞎子笑着说:“我算是明白你们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患心脏病了——牵挂太多,你们无事找事,不该操心的别瞎操心!你今天活着明天还活不活还两说着呢,操那么分瞎心干嘛?你看我下了班打麻将,下象棋,啥心不操,人要活得洒脱一点。”
也许王瞎子说得对,也许他说的不对,人活着的确可以少操心,世界已经不在属于我,我只不过勉强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就可以少操心;但是人活着必须有所追求,有所寄托,浑浑噩噩,无所事事,活着与死了还有什么区别?
做一天和尚还必须撞一天钟嘛,难道我还不如一个四大皆空的和尚?我一定会抽出时间回故居一趟把那些长久无人照管的花卉料理一番,不然我死了也闭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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